第(1/3)页 跪下。 这句话让温昭宁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。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贺淮钦。 他竟然让她跪下。 温昭宁以为,即使当年分手并不体面,可他们之间至少有过炙热的爱情,有过最亲密无间的时光,他可以恨她厌恶她,但为何要用这样轻蔑,这样践踏她人格的方式侮辱她。 “你就这么恨我吗?”温昭宁问。 “温大小姐是不是觉得让你下跪侮辱你了?”贺淮钦的眼睛像一把烧红的匕首,刺进温昭宁的心脏,“对,我就是在侮辱你。” 贺淮钦永远忘不了那年分手,他抑郁难欢,母亲心疼他,一个人悄悄去找了温昭宁,回来的路上,母亲不幸出了车祸。 他赶到时,母亲倒在血泊之中,奄奄一息地对他说:“淮钦,妈妈去找大小姐,让她不要抛弃你,大小姐说只要我跪下求她,她就不分手,妈妈给她跪下了……大小姐是个信守承诺的人,她一定不会不要你的,你不要再难过……” 那场车祸,他的母亲失去了双腿,下半辈子都得轮椅为伴。 而那个让母亲下跪的温昭宁,别说信守承诺了,她连看都没有来看他们母子一眼,她不仅戏耍了他,还戏耍了一个老人最纯粹的爱子之情。 当年温昭宁能让他母亲跪,此时此刻,她又凭什么不能跪? 温昭宁听了贺淮钦的话,眼眶不受控地泛起滚烫的酸意,视线迅速模糊。 她应该立刻转身离开的,可一想到高烧的青柠还在陆恒宇的手上,她就无法一走了之,所有的伤心、屈辱和不甘,在母性的本能面前,都被强行压了下去。 “我跪下,你就会帮我吗?” “会。”贺淮钦的眼神冰冷、坚定。 “好,我跪。” 温昭宁闭上了眼睛,她浓密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,像是折断了翅膀的蝴蝶,颤抖着、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决绝。 她的膝盖一点一点向下弯曲,身体也开始下坠…… 就在她即将触碰到大理石地面的前一刻,一只大手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臂,力道之大,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,硬生生阻止了她下跪的趋势。 温昭宁惊愕地睁开泪眼,印入眼帘的是贺淮钦近在咫尺的脸,不知何时,他脸上冰冷的恨意和残忍的戏谑都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,是温昭宁无法看懂的复杂情绪。 “你……” 温昭宁哽咽着,刚开口吐出一个字,就被他滚烫的唇堵了回去。 好凶狠的一个吻。 贺淮钦粗暴地撬开她的牙关,气息灼热而混乱,仿佛要通过这个吻将她撕碎。 温昭宁被他紧箍在怀里,大脑一片空白,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个如同风暴般的吻,可为什么明明是他在索取、在惩戒,他却抖得比她还厉害。 不知过了多久,两人都因缺氧而呼吸急促,贺淮钦终于松开了她,结束了这个带着血腥气、近乎掠夺的吻。 他向后退开一步,眼底燃烧的情绪被强行压住,重新覆上一层冰冷的寒霜。 “我已经感受到温大小姐的诚意了,我同意和你交易。”他看了眼她红肿的唇和迷蒙的泪眼,转过身去,背对着她问:“说吧,想要我做什么?” 这场以尊严和身体为筹码的交易,贺淮钦终究是接下了,可温昭宁没有任何如释重负的感觉,她只觉得更加惶惶难安,她出卖的不仅仅是身体,更是在贺淮钦面前仅存的骄傲和底线。 无数的问题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思绪,让她感觉到一阵阵窒息般的恐惧。 只是眼下,她顾不得那么多了。 “陆恒宇软禁了我的女儿,求你帮我救回我女儿,她现在正在发高烧,得尽快就医。” 贺淮钦总算知道了,骄傲的温大小姐今天为什么会愿意向他下跪,原来是为了她的女儿。 六年前那个苦苦哀求的母亲和今日满腔母爱的她,就这么形成了一个可笑又讽刺的闭环。 “回去等我消息。”贺淮钦在白纸上写下一个地址,“去这里等我,不准再回陆家!” -- 温昭宁几乎是逃似的离开了这间奢华却令人窒息的办公室。 她打车去了贺淮钦给她的地址。 那是位于市中心的一栋洋房别墅,洋房主体是赭红色的砖墙,砖石拼接的缝隙间,偶尔探出几缕深绿色的常春藤,平添几分野趣,屋顶是陡峭的深灰色石板瓦,层次分明,整栋洋房没有过分张扬的奢华,却处处透着低调的品味。 温昭宁刚下车,就下起了大雨。 好在,大门的入口处有一个白色立柱支撑起的弧形门廊,她站在那里避了会儿,等雨小了才进门。 贺淮钦提前交代了,说这里的密码和西城别苑的密码一样。 家里空无一人。 第(1/3)页